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,奥飞上下游通吃的模式在资本市场上备受追捧,蔡东青也把奥飞娱乐的财报做得异常亮眼。而为了不断做大这个盘子,他也一改以往的神秘,在文化娱乐产业上的投资作风,高调而疯狂。2013年蔡东青说,“我们的目标是做中国的孩之宝”,到了2015年,就换成了新世代的“中国迪士尼”。
但是,去年奥飞投资项目的频频失手,让这个所谓上下游通吃的产业链暴露了不少真相,回过头再看奥飞娱乐的业务结构,才发现公司的症结从未解决。一方面,玩具业务支撑公司营收的状况依旧持续,奥飞将近十年的转型并不成功。另一方面,除玩具之外的动漫业务,几乎无一例外是通过投资并购获得,蔡东青将他们聚集到财报上,换回股价的提升,但却没带给奥飞相对应的造血能力。
奥飞这二十多年,以2009年为分界线,“前半生”的辉煌建立在别人的技术基础之上,“后半生”的风光来自于左右腾挪的资本运作,似乎没人知道它的核心竞争力究竟是什么。
畸形产物的“中国特色”
蔡东青说,“资本市场的到来给奥飞带来质的变化,加法变乘法,很多不敢做和做不了的事都可以实现了”。
确如其所言,频繁的资本运作让奥飞一口气吃成个“胖子”,投资人还是多方赞美,放大到整个行业也是如此。资本如同一个野蛮人,以强硬的姿态撬动了原来萎靡消沉的动漫市场,它甚至以拯救者的姿态进入日本这一动漫大国,引来国漫的另类扬威:不是凭作品超越你,而是成为你的老板,让你为我打工。
当然,动漫产业也正变得过度屈从于资本,如今奥飞的困境,很大程度上便是过度资本化的负面作用。但更深层的,奥飞这一案例暴露出一个更为危险的信号,就是资本终究没有解决我国动漫行业的症结,而奥飞只是其中一个最鲜明的缩影。
其一,相较于衍生品制造公司逐渐确定主导地位,内容创作在整个行业中的话语权进一步式微。
这一上下游公司的错位,主要是因为内容开发和制作的发展步伐,长期落后于衍生品生产所造成的。资本的介入固然让动漫内容创作的生存现状得到改观,可互联网巨头试图通过打通大文娱体系,进而改善内容产业盈利结构的策略,并没有走得通,这使得动漫创作和衍生品制造之间巨大的营收差距,并没有改变。
从这点来看,奥飞可以说是这一畸形状态的最佳产物。对内,公司营收长期依赖玩具衍生品,内容制作基因依旧匮乏,对外,头顶动漫第一股光环却没有作品产出的奥飞,却成了动漫产业的引领者。这都是上游内容式微、下游产业制造繁盛的直观表现。
其二,在资本刺激和泛文娱概念的鼓动下,下游制造公司普遍加码上游的内容模块,但原始基因一定程度上使得这条路进展缓慢。
奥飞从2006年开始就着手动画内容方面的制作,时隔十多年,它最出名的作无非还是直接拿钱买来的喜羊羊系列,又或者有妖气孵化的十冷、镇魂街等。而且有妖气在进入奥飞体系后,从行业头部平台直接跌落出前五,一方面,奥飞缺乏内容培育和运营的经验,另一方面,管理层的功利让奥飞对内容创造缺少耐心。
业内人士认为,奥飞在收购有妖气后过于看重知名IP的变现,而忽略放松了有妖气平台上其他新IP的孵化,导致了多年后有妖气已经基本丧失了培育知名IP的能力。
从发家、转型到扩张、膨胀,奥飞大致走过了我国动漫行业转变的各个关键时期,受到衍生品提前发展的影响而崛起,也在当前产业链畸形的状态下,困于内容层面的无法突破。虽然资本使其盲目,但它背后是行业的沉珂旧疾。
风云20载,奥飞重归K12的意愿已经很明显,又或许它从始至终可能都只是个造玩具的?
歪道道,独立撰稿人,互联网与科技圈深度观察者。同名微信公众号:歪道道(wddtalk)。谢绝未保留作者相关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转载。